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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玫瑰王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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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初手裏還捏著酒精棉, 聞言,木著張臉看他。

酒精在空氣中揮發出刺鼻的氣味,陳寂聞到就想皺眉, 恨不得離它十萬八千裏。

可他也沒忘記自己幾秒前剛吹得牛逼。

——能有多疼?

——不用管我。

這臉打得啪啪響。

他舌尖抵著牙關, 停頓了下,不忘給自己找補:“我讓你直接下手, 你這也太狠了, 我差點懷疑我上輩子掘了你家祖墳。”

盛初用力吸了口氣。

過上片刻, 她把用過的酒精棉丟進垃圾桶, 撈起手機, 眼看就要打字——

“你能不能別用那翻譯軟件了。”陳寂是真怕了她的打字速度, 突突突機關槍似得,也不想被抨擊的體無完膚,煞有其事道, “人工合成的聲音聽起來真的挺奇怪的,我聽著耳朵疼,不然出問題了你給我報銷醫藥費。”

“……”

還真是陳黛玉本玉了,碰個傷口要喊疼,連耳朵都金貴得不能聽翻譯軟件的語音。

盛初沒和他計較, 她以前就不愛用翻譯軟件幫助發聲, 要不是陳寂一直叫喚, 她也不會出此下策。

她放下手機,重新從瓶子裏倒出個酒精棉, 示意他把手伸過來。

畢竟這道傷口主要責任在她, 如果沒處理好留下疤痕, 盛初這輩子恐怕都會為這事感到愧疚。

陳寂從小就開始和人打架,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稱得上是家常便飯。小時候陳昌平還會幫他找家庭醫生, 上了中學,有了自己的想法後,就沒再讓人幫忙處理過。

結果在這被盛初摁著搞,還他媽是因為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傷口。

他都快忘了上次處理傷口是在什麽時候。

盛初也不急,就這麽一言不發地看著他,手指在瓶蓋上一點一點的,耐心十足,大有一副他不伸手她就在這跟他耗到天荒地老的架勢。

猶豫片刻,陳寂還是慢吞吞伸出手,頭向邊上偏了些,像個被家長拖到醫院去紮針的小朋友,只想趕緊把這事熬過去。

他故意惡狠狠道:“你動作快點,給你五秒,不,兩秒。”

盛初看得有點兒想笑,唇角控制不住往上扯,又被她強行壓下來,抿成薄薄一條線。

她見過他打架的樣子,兩次,兩次他身上都有傷口。

那時候怎麽沒見他喊疼?處理個傷口就變成陳黛玉了。

盛初也沒去細想,難得陳寂配合,她盡可能地放輕力道,沿著他傷口邊緣,慢慢把邊上那些血痕擦去。中途,她很多次感覺陳寂手腕隱隱用力,條件反射想縮回去,但他硬生生全忍下來了。

傷患配合得話,傷口處理進度就可以很快,一分鐘不到,盛初把染上血跡的酒精棉丟進垃圾桶,從書包裏拿出創口貼。

陳寂不是沒感覺到疼,他純屬被盛初專註的樣子給迷得七葷八素的,對疼痛的反應都延遲了。

她湊得很近,細密的睫毛垂下來,膚色白皙,陽光落在她發頂,形成一個小小的光圈,仿佛流落人間的精靈,讓人特別想,把她拉下凡塵。

要是他小時候的家庭醫生都長盛初這樣,陳寂覺得自己可能也不會那麽討厭處理傷口。

直到精靈拿出創口貼,陳寂才堪堪回過神,連忙把腦子裏那些個汙穢想法倒進垃圾桶,再痛切批判自己一番。

這才高中!

他在想什麽有的沒的!

陳寂皺眉,下意識想拒絕:“真不用,就這麽個小——”

盛初恰好撕開創口貼,飄來一個眼刀,他識趣地沒再繼續說。

好在這創口貼就是個樸素無比的肉色創口貼,不像市面上那種花裏胡哨的,還帶卡通圖案,不然陳寂就是跳下這片湖,也不會答應貼創口貼的。

弄完這些,陳寂看了眼自己掌心,舔舔唇,覺得這種有人關心的感覺還挺爽。

“你處理傷口還挺熟練。”

他隨口道。

盛初不易察覺地頓了下,而後,微信給他發消息:【以前學過格鬥,練習途中經常會受傷,就自己學會了。】

陳寂匪夷所思地瞧她,從頭到腳上下環視一圈,顯然不理解就她這小身板能學個啥格鬥,還不得分分鐘被人打趴下:“你這扯得就有點離譜了吧?”

盛初:【你愛信不信,要不打一架?】

“那還是算了,我不打女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陳寂本來一點兒不信,看盛初這麽平靜,又有點開始懷疑了。

他想起來,上次在火鍋店,幾個女的圍著她,盛初還是這副沒表情的樣子,壓根不帶怕的。

好吧,他勉強信了。

“看我這麽配合的份上兒,回答我個問題唄。”

瞧她現在心情還挺不錯,陳寂抓住機會,問出那個他好奇了好幾天的問題,“那天老李找你去辦公室,到底說得什麽啊?”

盛初瞥他眼,毫不客氣地吐槽:【你真八卦。】

少爺理直氣壯:“八卦乃人之常情,科學證明,百分之九十的人下載微博就是為了吃瓜。”

盛初也不知道他這數據哪來的,八成是自己瞎編的。

她也沒瞞他:【他說我賣暑假作業答案盈利,十塊錢一份。】

“怎麽可能。”

陳寂想都不想:“你怎麽可能做這種事,十塊錢一份,也太看不起你了,起碼五十塊吧。”

聽到前半句,盛初還有點微妙的小感動,後半句她直接面無表情。

“也不是說錢高你就會做的意思。”

註意到她臉色不太好,陳寂想了想,補上句:“我就是覺得你不會做這種事,一種直覺吧。”

盛初還是沒什麽表情。

陳寂半個身子貼上椅背,膝蓋往外張,大爺似的坐著,懶懶散散道:“老李不會信了吧?那他還是別當這班主任了,這眼神,趕緊退休吧。”

盛初:【他沒信,是校方硬要扣我頭上。】

盛初:【沒事,他們拿不出證據鏈,懷疑我是因為那個人賣得歷史答案是我的。】

這他媽,不是挺確鑿的嗎?

陳寂也不懂怎麽樣才算構成證據鏈,他猛地坐起來,突然發問:“你把答案發給過誰?”

盛初想了想:【姚遠,餘悅,李欣萌,張望,就這四個。全年級作業統一,我估計他們還發給其他人了。】

陳寂瞇起眼,膝蓋合攏,坐直了身子,看起來好像在沈思。

盡管盛初不懂就陳寂這數學考個位數的邏輯思維能力能想出個啥,她難得大發善心,安慰他:【你不用管,這事我可以自己解決。】

陳寂沒接話。

半晌,盛初才聽見,他似乎嗯了聲,聲音很低,聽不太真切。

**

開學第三周,每周小考準時上線。

周一最後兩節課連在一起考語文,原本由於時間不夠,只有一百分鐘,應該不寫作文的。

年級組不知道突然發什麽瘋,非要把倒數第三節 課充公,拿來考試,美名其曰開學測試水平。

語文和數學不同,數學不懂就是不懂,語文你還能瞎掰。

陳寂在五中的時候,學習態度差到連瞎掰都不願意,作文向來是空著的。

這次收到老爺子的最後通牒,不準擺爛,至少得把試卷寫滿。

少爺當然是不準備聽的。

直到——

拜失語癥所賜,盛初寫字速度向來很快,別人一分鐘寫三十個字,她能寫六十個字,再加上語文本就是她擅長的文科。

因此,盛初寫完試卷的時候,時間還剩下四十多分鐘。

一般這種小考都不會特意調整座位,頂多就是象征性地把同桌之間的距離拉開,以防同學偷看,拉開的距離也是同學自己決定的,老師一般不會特意管這個。

考得是語文,自然也是楊惡煞來監考。

楊惡煞要教兩個班,通常就是在一班待一段時間,再去二班,過段時間再回來,就這麽循環。

陳寂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烈的學習氛圍。

通常大家在班級裏打打鬧鬧,聊天打諢,給他的感覺和五中沒什麽區別。

一到考試,大家不約而同開始卷。

就連張木林這種平時不怎麽學習的人,都在座位上奮筆疾書,陳寂隨便張望一個同學,那個人的試卷都是寫得滿滿當當的,甚至會超出答題紙給得規定範圍。

語文試卷的題型規律是,詩詞填空,兩篇閱讀,兩篇文言文。

陳寂對文言文是一竅不通,每個字都有那麽多種意思,他哪背的過來,詩詞填空也壓根沒背過,填完兩篇閱讀就倚著椅子擺爛。

不經意地轉眼,發現盛初也沒再動筆。

陳寂還沒來得及疑惑,盛初似乎註意到他的視線,把答題紙正面攤開,滿滿當當的黑色字跡。

沒過幾秒,她打了個哈欠,又把答題紙翻過來,翻到作文那面,又是滿滿當當一面。

人家那是寫完了:)

陳寂:“……”

作者有話說:

少爺納了悶了,人和人差距怎麽能這麽大?

晚點還有一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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